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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相

第九章 真相

这是什么?

卡里此时一脸茫然,今天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了,对从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失神的他这显然是十分不正常的。时间不长的恍惚过后,他的意识逐渐恢复,记忆中自己被那紫色的光芒完全笼罩,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而此时便已置身于另一方截然不同的天地……

鲜红的土地血色的天空。

卡里的认知告诉他,这,是一片战场。

“什么都不要问,你只要看着就好,这便是一切你们想要知道的的【真相】。”

若不是殇传来的声音,卡里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中,接连两次恍如隔世的场景转换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冲击,他这才定下心神,环视四周——战斗的嘶吼、盔甲的碰撞声萦绕在耳畔,无数战士的热血洒落染红了广阔的土地,刀与剑肆虐出火花,每个人都被嗜血的情绪感染着不断地战斗,再战斗。

这一切对卡里来说,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难以想起……这儿,确实就是卡里记忆中那让他永生难忘的炎之都城,那场世纪之战的一块战场。就在三人身前不远处,一个法师的头颅被一刀砍下,他的咒语还没有完成,生命之火就已经燃尽了最后的光彩,目睹这血腥一幕的紫凌下意识紧紧地抓住了卡里的手。的确,对于年方十六的他们,战争实在是再陌生不过,这样分量的残酷还是太过沉重。但这又是二人必须接受的存在,而且在不远的将来,甚至可以说就在当下,战斗俨然已经是他们要亲身去面对去体会的东西了,或许堕天使让二人目睹这些场景正是在为了未来做着准备。

“不用害怕,这都只是幻象,你们要学会去适应。”殇迈开脚步,从厮杀的人群中凭空穿过,好似这逼真的场景根本不复存在,“现在我们只是见证者罢了,跟我来。”

“不过...你们马上就要亲自面对了。”

卡里和紫凌对视了一眼,接着立马跟上了堕天使的步伐。

三人就这样在这片战场上不合时宜地漫步穿过,在看到无数炎都战士用生命堆砌保卫家园的最后防线时,卡里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征兆……

不会吧。

少年畏惧了,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了解真相,然而在这真相到来之时,他猛地停下了脚步。

但是,为时已晚。他仍然看到了,看到了自己这一生再也不愿重新体验的一幕。

在炎都圣地的炎塔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奋勇地捍卫着最后的领地与荣耀。他强壮的臂膀挥舞起点燃了怒火的圣剑撕裂着敌人的身体,他是帝国的将军,是炎之都城的利剑,他必定会用自己的锋芒迎击面目狰狞的侵略者,保卫自己心中的【宝物】。

一个黑影盯上了将军,只是一瞬,无情地掠过,手中的匕首如毒蛇般对着将军的胸膛吐出致命的信子……“不!!!”一瞬间,都结束了。

在那雄伟身躯的倒下的同时,卡里的怒吼也随之响起——那,是他的父亲!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了卡里的身上——那原本在当时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黑影就这么看向卡里,他的左眼已然失去,右眼中散发出的寒气让卡里为之一颤。黑影弯起了嘴角,那是死神一般的笑颜,随即,他就已消失不见。在那目光投来的刹那,殇也产生了自与卡里他们相会以来从未有过的精神波动,无疑那个黑影与这位堕天使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只是这波动过于短暂,不被察觉……

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种实力...还能将其称之为【人类】吗?

那强大的实力尽管可以让卡里感到畏惧,但丝毫不能阻挡少年想要找到他的欲望,从卡里亲眼看到父亲被杀的这一刻开始,复仇的种子已然在执念的土壤中生根发芽,终有一天,它将会结出命运的果实。接下来的事,和回忆中的如出一辙,血色的天空被万丈光芒撕裂,四个天使,以守护者的姿态降临——其中一个,还在以旁观者的角色回顾这过去。天空中那个光芒最甚的,有着六翼的天使缓缓降落在人群中,安抚着暴动的人们。一切都被还原得如此真实,以至于本没有出现于此的卡里和紫凌都被六翼天使身上的圣洁所感染,对战争产生了无比的,前所未有的厌恶。而战场上的士兵们无一不放下了手中罪恶的武器,向着六翼天使聚拢而去,接受上天的洗礼。“六翼天使,他是上任Seraphin。”殇淡淡地解释道,幽蓝色的双瞳流露出悲哀,不舍地盯着那神圣的天使,因为他知道下一秒一定会发生些什么……空间,凝固了。即使知道一切都只是幻象,但当那死神的冷笑响起,人类心中的脆弱还是被无情地打破,禁不住一个寒颤,这笑声,似乎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还是那道黑影!他如风般从人群中穿过,对他而言就好似那群战士都如同卡里三人一样,是与他不存在于同一时空的障碍物,黑影已肉眼难以识别的飞速径直袭向六翼天使。

光芒照在了布满阴影的脸上,让它变得能够看清楚了,那是一张布满伤痕,邪恶到让人能一下感到畏惧的脸。

在天使的圣光下暴露在阴影之外这张面孔,卡里会铭记于心,他知道,自己会找到这个【人】,为父亲报仇!

冷笑声在空气中停滞,交杂着战士们方才缓和的呼吸声,下一刻,那夺去卡里父亲生命的匕首又一次插在了六翼天使的脊背之上……Seraphin专注于释放神圣的力量洗净参与这场莫名战斗的人们身上的邪恶与戾气,浑然不觉身后无限放大的黑暗。这把匕首,沾染过太多的鲜血,这些远远不能满足那黑影的嗜血,或许只有天使圣洁的血才能让这份邪**入最纯正的黑暗——而他,真的这么做了。真实得好似发生在眼前,清楚得能听见刀刃刺入血肉的痛苦声,和人类无二的鲜红血液从Seraphin背部流出,浸湿那已被染红的大地。

天使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被惊愕取而代之,他倒下了,身后的天使之翅也被染上了凄惨的色彩,双眼最终聚焦在圣地高塔的顶层……紧接着,回忆中那道抹去一切的耀眼白光不期而至,巨大的能量在天使身上瞬间释放,化作无数白光重新汇聚,飞向无人知晓的所在,进入新的宿体。光芒散去,带走了天使长高贵的灵魂,他也完成了最终的使命一般——Seraphin死了。他的身体正巧倒在作为旁观者的殇的脚边,那往日充满了睿智的双眼,却再也无法睁开……

跨越了记忆的雷池,解除了禁地的封印。

“这,只是真相的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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